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靳惜何夕】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伊伊不舍》作者:红鲫鱼 文案: 孟良很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在做任务的途中,看到一帮愚昧的村民拿活人当祭品,然后一不小心就把人给救了,一不小心被这个色迷迷的少年缠住了,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都丢了。 杨伊很幸福,幸福地冒泡,在临危之时被一袭黑衣的大侠救了,仔细看看,这个大侠很英俊,很有钱,很有责任感,如八爪鱼般缠住这个男人,眉目传情:“大侠,收了我吧。”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攻:孟良,受:杨伊 ┃ 配角: ┃ 其它: ==================   ☆、第 1 章   扬州孟家,以经营粮店远近闻名,当然更出名的恐怕还是孟家的三个儿子。老大孟浪,身为男子,天生媚骨,凡是女人看到了,莫不是低头自惭形秽,男人看到了,便心生旖旎。不过,就算是对他有想法的人也得把那些龌龊藏掖紧了,不然的话,他那绝世媚功就足以让你走火入魔,一命呜呼。老二孟良,相貌英俊,武功绝世,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侠,可惜早已指腹为婚,让不少闺中女子怅然若失。老三孟朗好烹饪,因为他不喜出门,常人是无法知晓他的厨艺如何,只知当今摄政王曾有幸尝到他做的一道菜,直呼世间美味,更声称连御厨做的凤翅鲍鱼都不及他随随便便做的十分之一美味。   孟良骑着马路过一个村子,看到小村庄里人声鼎沸,拦截一个村民,“你们这里今天有什么庆祝吗?”看见孟良那双深不可测的双眼,那人不敢不说,“回这位大爷的话,今天是杨村祭祀老祖宗的日子,来感谢老祖宗对村子的庇佑。”孟良的双眼依然波澜不惊,继续问道:“你能领我去看看吗?让我也见识一下杨村的风土人情。”这么说着,孟良的眼却是紧紧盯着他,让人没有半点选择的余地。“那爷就跟着小的来吧。”那人倒也识相,知道躲不过了,一边给孟良领路,一边暗骂出门不利,怎的碰见这么个煞门星。   杨伊被困在架好的十字架上,脚下是一捆捆的柴火堆,心中暗骂:这些笨村民、愚昧的村民,还有他那视财如命的婶子一家人。那个道貌岸然的村长借用职位便益,对他好几次动手动脚,他忍着没有说,这次更过分,直接买通他那个贪财的婶子给他下药,恍惚间看到一张老脸在自己的胸前两点抚弄,惶恐之下,他抄起一个瓦罐将他砸晕。却没想到,为了自己的面子,施暴不成的村长竟要将他当做祭品烧死,可怜他大好年华就要丧命于此了。   台下的人叫嚣着,眼中满是兴奋与好奇,孟良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些未开化的蛮民居然要将一个少年活活烧死,心中的不忍站了上风,于是,他用他绝世的轻功飞上台子,救人,将村长踹下台,带人逃跑,这些动作一气喝成。   两个时辰后,骑在马上的孟良开始暗暗头疼,那些愚昧的村民早就被他的“踏雪”宝马甩得远远的了,可是怀中这个少年最开始的慌乱安定下来后,这个少年便自来熟般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让喜静的孟良有好几次都恨不得将他丢下马去。少年:“你刚才用的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好厉害啊。”眼睛都成了星星眼。孟良点了点头,算作是回答,少年再接再励,“那恩人的名字叫什么?恩人这么英俊,想必也会有个响亮的名字吧。”“孟良。”两个字从薄唇中吐出,似要将空气冻结。少年似乎没感觉到快要凝结的氛围,自顾自的说道,“恩人啊,那你可要记住我,我叫杨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要好好保护我哦。”说罢,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孟良,让孟良一时恍惚,这个少年倒是长了双美眸,只是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呵护他。   孟良是去马家堡和马家订婚的,不管怎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肯定是要遵循的,只是这个半道上“捡”的少年该如何处置,看着怀中开始倚着他的胸膛打盹的人儿,不同于醒着时的喋喋不休,睡着时的人很是乖巧,如一只猫儿一般,仿佛他是他的全部。心中这般想着,看向少年,心中柔软的一角被触到,算了,就让他当个贴身小厮算了。   第二天,在树林里,杨伊睁开眼,看着旁边放大的俊脸,感觉大脑停止了运行,然后回想起昨日发生的种种。眼前的这张脸,剑眉入鬓角,一双丹凤眼,睁开时清冽如春日刚解冻的雪水,仿佛能看透一切,让少年的心怦然跳动,这正是他心中假想过相公模样,所以他决定了,这么好的男人他一定要好好守住,不给别人觊觎的机会。是的,从十三岁开始他就明白了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但是杨村那几个歪瓜裂枣让他接受无能,所以一直不敢暴露自己的性向,要不香香软软的自己还不被那群恶棍吃的连渣都不剩。杨伊醒来的样子没有瞒过孟良,他少年就在江湖闯荡,经过许多事情的磨砺后,一有风吹草动便会醒来,更何况是被打量的眼神看了那么久。因为打算带杨伊一起去马家堡,孟良也对这个未来的小厮充满了好奇,想看看他醒来后会干什么。许久不见动静,他于是装作刚醒的样子睁开了眼,却看到自己未来的小厮在认真的看自己,美目中全是自己的影子,纵使孟良面冷心冷,也不由地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耳垂开始发红。   杨依心里乐开了花,孟良让他做贴身小厮,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好事。“杨伊!”看着少年又一次发呆,还不自觉地咧着嘴傻笑,孟良眉头一皱,心中犹豫着,这就乐得不知道在哪了,只怕他办事时也不见得稳妥,这般想着,心里更是不耐烦开了。“杨伊!”又提声叫了自己的小厮一声,孟良冷着脸,语气里大有甩开杨伊不管的意思。“孟良。”杨伊反应过来,看到孟良的冷脸,为自己的乐不思蜀后知后觉地有些羞人。刚才那副蠢样子可是全被孟良看到了,接下来可一定要好好表现,让孟良舍不得丢弃可爱的他,当然,要是孟良能顺便喜欢上自己就更好了。   暗含这样的小心思,一路上,杨伊精心伺候着孟良,端茶倒水,他的人小干活利落,倒是让孟良也挑不出错来,对杨伊的伺候分外满意,可是孟良也忒是根木头,依旧面对自己冷冷的,看到自己动人的身姿,竟一点旖念都没有,依然坦坦荡荡,让杨伊一边恼恨着一边为他的正人君子欣喜,杨伊暗自流着口水表示,正人君子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杨伊在心里一点点记着孟良的喜好,家母曾说过:要想留住一个男人的心,还需从他的喜好入手。孟良偏好白色,杨伊看到孟良替换的几件衣服都是白色,心中赶紧记下。孟良每天要喝一些酒,对孟良表示高度关注的杨小厮曾不耻下问过孟良最喜欢什么酒,孟良眼皮都没有抬,依旧高冷地吐出三个字“女儿红”。于是每到一个镇子,杨小厮忘干什么都不会忘记给孟良打一壶女儿红。第一次擅自买了壶女儿红,杨伊还记得将就递到孟良面前时,孟良眼中闪过的一丝诧异,喝过后,孟良冷着脸吐出了一句话:“下回记得和掌柜的说要上等的女儿红,让他少掺些水。”孟良喜欢鸡肉,每顿饭只要有条件,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盘鸡,杨小厮开心的表示,他的厨艺称不上好,但是炖鸡、烧鸡、烤鸡无一不精,最起码孟良尝过杨小厮做的一次烤野鸡后,没有皱眉,将食膳大权很大一部分给予杨小厮,杨小厮成功的拴住孟良的胃。还有许许多多的细微之处,比如说:孟良口味偏淡,孟良不喜欢吃鱼,孟良对自己的黑发格外在意,孟良……不知不觉间,杨小厮对孟良的了解甚至超过了他对自己的了解,杨小厮的整颗心都拴在这个叫孟良的男人身上,还是如此的奋不顾身。   客栈里,“杨伊,擦背。”屋子里水汽弥漫,孟良惬意地仰在洗澡用的木桶边上,杨伊打开门时是这样的场景:孟良的两手搭在木桶边上,身上的肌肉光洁,隐隐蕴含着巨大的力量,黑发成缕得紧贴湿润的皮肤,散发着清香。看着孟良直视的双眼,只觉得仿佛看到一泓清泉,魂仿佛被吸了进去,“擦背!”看着杨伊发愣的眼神,孟良皱眉。他这个小厮做事利落,手脚干净也很贴心,就是那一双迷恋的双眼让他感觉满是不自在,还喜欢看着自己发呆,这点让他分外不喜。即使他冷颜相对、不去理睬他,这个杨伊也总能找些个话说,让自己的心软下来。   “是,爷。”知道孟良面冷心热的杨伊也不怕他,笑嘻嘻地接过布子,力道适中地擦起了背,薄薄的布子下是结实的肌肉,让人心神荡漾,由于习武的原因,孟良的身材高大,呈倒三角形,一身不均匀的肌肉将杨伊的魂都吸走了,水雾凝聚成水珠顽皮地从孟良的肌肤上滑落,没入到木桶里,这一禁忌诱惑让杨小厮看得血脉膨胀,一时没控制住,擦背渐渐变成了杨小厮隔着一层布抚摸孟良的肌肤。正是走着思,一只大手握住杨伊细小的手腕,“算了,你下去吧。”“是,爷。”杨伊只觉得孟良的声音有些奇怪,和往常低沉的声音不同,他唯恐事情败露,不敢看孟良的眼,红着脸连忙退下,所以他错过了他退下时孟良眼中的暗色。   孟良看见杨伊下去了,苦恼的看着自己弩张的□□,回想起在自己背上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在自己身上轻抚,身下的反应登时更加强烈。他十岁离家拜师学艺,如今在江湖上也近十年,自然追求他的人只多不少,里面有男有女。所以看着杨小厮每天费力地讨好自己,孟浪自然是明白杨小厮的心思。杨伊脸庞清秀,一双眼顾盼生神,灵气四溢,唇红齿白,一双眼盈盈的映着自己的影子,说孟良不动心是假的。只是在潜意识里,孟良还是希望自己能找一个媳妇,娶妻生子,将孟家的血脉传承下去。至于杨小厮眼中的爱慕,孟良不是无情人,但是没有确定自己感情前他不敢随意玩弄别人的情感,尤其那人还是对他心心念念的杨伊。所以孟良一路上对杨伊冷冰冰的,坐怀不乱,就是希望杨伊知难而退,将这段爱慕扼杀于摇篮,但是心中却隐隐约约不希望杨伊就此放手。   ☆、第 2 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杨伊怎么挑起话头,孟浪就是不理睬他,一路上很是沉闷,杨小厮表示,自家相公的高冷病犯了,只要自己持之以恒,就不信抱不得冰山俊男归。于是孟大侠心中的小人呐喊,自家的小厮更加贴心了怎么破,这么下去自己恐怕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还没到马家堡,一人骑着一匹马向他们迎来,一身劲装身上,领口秀有红纹,是马家堡的人来迎接他们。果不其然,“孟良少侠,我家主人命我等在此恭候,容小人向家主通报一声,少侠且往前走,自会有人相迎。少侠,马家堡再会。”说完,这人又骑着马离去。   杨伊仰着头,牌匾上“马家堡”三个大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朱红色大门,门前两尊石狮,刻工粗糙,但是却将石狮的凶悍威严之感活生生得释放出来,让人心生震撼。走进大门,一群人笑着和孟浪抱拳作揖。马家堡的家主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笑容威严而柔和,“孟良啊,好久没见孟老爷子,他的身子怎么样啊?”“承马堡主关心,加父身子硬朗,时时惦念着马堡主。”孟良朗声回答,马堡主听后哈哈大笑,声音洪亮震耳,“那个老东西还是舍不得抛下他那粮铺,挂念我也不来看望我这兄弟,罢了罢了,来人,开席吧。”说罢,率着众人围着孟良众星捧月般的将他迎到席面,这一夜,珍馐,芳醴流水般的被端上席面,孟良早就习惯了这般阵仗,淡定自若,杨伊一开始有些惊慌,但是被孟良的波澜不惊感染,渐渐淡定下来,他随侍在孟良身边,看着许多人向孟良敬酒,心中有了一丝自家相公很厉害的自豪感,看来他杨小厮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嘛。   杨伊费力地将孟良抬回床上,看着孟良酒酣的模样,依旧不减半分俊朗,耳边因为孟良呼出的温热的酒气变得敏感发烫,脸上也烧起了火烧云,他看着孟良睡死过去,色心大起,既然难得这个木头没有防备,不摸一把真是难为自己了,说罢将狼爪深处,色眯眯的对孟良上下其手,这肌肉,这触感,这身材让杨小厮打饱手福,心中一阵满足,拍拍屁股,溜之大吉。满脸幸福的杨小厮没有看见在他转身后,一双丹凤眼睁开,哪里还有半分睡意,眼中闪着无奈和复杂。这个杨伊,真是大胆,居然对自己从头摸到脚,幸好自己身穿了一袭长袍,天色黑暗,倒是没让他看到自己□□的变化,要不然他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这个小厮。   孟良在马家堡一待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在马家堡堡主的安排下,他少有的几次出行里都很巧妙的“偶遇”了马小姐,然后就是孟良忍着脾气和马小姐谈笑风生,让马小姐和马家堡堡主甚是满意。   杨伊听着屋外的女人被孟良逗得“咯咯”的笑声,心中一阵窝火,这个木头不是不解风情吗,怎么一面对马小姐就是另一副面孔,还懂得幽默,逗女人开心,难道马小姐是这个木头的真爱?这般想着,心中一阵苦涩,那自己的付出岂不是一场笑话。   酸涩是一记猛药,杨伊纵使心有不甘,人虽小却也明白,世间情爱,本是你情我愿,现在这个木头遇见自己的真爱了,恐怕再多的追求便是困扰,到最后也只能白白拉远孟良和他的距离,想着以后两人要形同陌路,自己爱慕的人投入那个女人的怀抱,心中的痛楚难耐,竟是没有看到孟良回到屋子,泪无声地落地。   此后的日子里,孟大侠身上的寒气愈加凝重,就连马小姐看到他的样子也是不敢多言,他本来就不是好言语的,谈话少了,气氛老是变得凝固尴尬,一来二回,等到马小姐怀着爱慕再来找孟良时,孟良索性就避而不见了。孟良寒着脸表示,最近的福利在一点点减少,本来爱说笑的杨小厮不知怎的,一看见自己不是呆愣地和木头一样,就是看着自己然后眼圈发红,弄得孟良以为自己是洪水猛兽,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几乎是。孟良:“杨伊,做饭。”杨伊低眉顺眼道:“回爷的话,小的才艺不精,恐让爷不喜,更何况马堡主和马小姐在大堂等您用膳,还请爷移步。”   这还只是一种情况,更让孟良不安的是,一有和他做亲密接触的活,杨伊开始有意无意地躲避自己,一让杨伊给自己擦背,吃坏肚子、身子不适等理由层出不穷,让孟良的郁闷无以复加,难道自己的身材已经对杨小厮的魅力下降了,现在的孟良心如猫抓一般,反而恨不得摔下高冷的面具,让杨小厮那色眯眯的可爱的眼神看自己,而不是处处躲着自己。   日子一天两天的飞速流逝,孟良除了对杨小厮的不满一点点累积,但是高冷的大侠这种细节小事是不屑于说的,可是心中的怅然若失是怎么也骗不了自己。   决心放下孟良的杨伊很快和马家堡的仆人打成了一片,杨伊嘴甜,相貌可爱再加上办事利索,马家堡的仆人没有不喜欢他的。时间久了,杨伊在马家堡倒是找到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同性的朋友,两人互相倾诉,情谊也在加深。孟良对杨伊的态度越来越差,虽然没发火,但是说话却是更加犀利,让杨小厮暗自流泪,可是该死的,他怎么也放不下这个男人,只能一边哭一边接受着朋友的安慰。   杨小厮忙里偷闲,乘着孟良不在的功夫,溜出屋和朋友打作了一团,突然看到朋友的笑脸凝结,忐忑不安地一回头,孟良愤怒的眼神让他心中一跳,心知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正要溜,孟良上前一步抓住杨伊的手就把他拖进屋里,孟良冷笑道“怎么对别人笑得出来,对我就不行?”杨伊满腹委屈,却是不知该说什么。他刚想拿浑话噎孟良,可是看到孟良发红的双眼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孟良看着胸前那张白皙秀气的脸,想到自己的福利平白地被他人享了去,心中一阵不甘。既然撩拨了自己为何半途而废,难道自己还不上那几个粗手粗脚的仆人?心中这般想着,看着杨伊急的发红的脸,一张一合的红唇,心中又恨又爱,抱紧杨伊的身子,狠狠地吻了上去。   唇是柔软的,还有着竹盐的气息,明明是一张嘴却让孟良的舌尝出甜味,舌头在杨小厮的口中席卷,忍不住汲取更多的蜜浆。想着平日这张能言会道的嘴含在自己的口中,心中一种征服感油然而生,感受着身上的温软,孟良再也做不到所谓的正人君子,将杨小厮含着泪眨巴的大眼吻住,唇舌从杨小厮红肿的唇上移开,一道暗昧的银丝从两人口中滑落。   “你这是干什么?”杨小厮心中窃喜,表面上还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吻你。”孟良觉得自己魔怔了,居然真的吻了这个对自己心怀不轨的小厮,孟良干完这件自己一直想干的事后,迅速冷静下来。“你为什么不去吻你的马小姐?”杨小厮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无奈地揉揉杨伊的头,孟良平静地说:“我对马小姐并无任何男女之情,又怎会吻她。”杨小厮心中一乐,这不就是孟良对自己的间接表白么,这个木头终究还是自己的。   然而有一句古话叫乐极生悲,还没等杨伊献上自己的红唇表示喜悦之情,孟浪这个木头吃醋了,和杨伊翻起旧账。“那你对我是否还有感情?”孟良一手挡住诱人的红唇,一手握住杨伊的细腰,认真地凝视道,“要是你对我毫无情感,我是不屑做强人所难之事的”杨伊深深地陷入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现在那双清冽的眸子染上了温度,眼中全是着杨小厮的身影,温柔化作网,将他包裹,动弹不得。“我原以为你和马小姐是天赐良缘,又看到你和马小姐谈笑时温柔的样子,以为自己没有希望了,再对你纠缠下去,只会徒增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心流着血也得放弃,我真的感受不到一丝希望,想到那个女人会霸占你的怀抱、你的笑容,和你生儿育女,我的心都快要死了。”杨伊大胆地吐露着真诚,想到两人那段冰冷冷的日子,心中的酸楚浮上双眼。看到杨伊通红的眼,孟良心中一阵愧疚、心疼,自己的左右摇摆终究还是伤害了这个小人儿,俯下身子,将杨伊苦涩的泪水一一吻去。      ☆、第 3 章   “什么?你要退婚?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孟兄弟的意思?”马家堡内,马堡主起身拍案,对孟良吹胡子瞪眼。他上门的好女婿眼看就要飞了,风度什么的先扔一边子,先得将自己这个千挑万选的女婿汉稳住再说。“回马堡主,是孟良自己的心意,孟良已有心爱之人,还请马堡主成人之美,孟良感激不尽。”孟良看着马堡主阴沉的面孔,心里对马堡主和马小姐心中终究还是有着一丝愧疚之情,但是这愧疚与他心爱之人相比又变得不值一提起来。只得硬着头皮,“我已寄信给家父,相信不日就能得到回复,孟良在此只是坦荡地表明心意,得罪之处孟家自有补偿。”孟良身子站的直挺挺的,纵使马堡主在施压他也不会展现出丝毫的妥协,无耻也好,无情也罢,他本是冷清之人,和那个马梦仙相处时也是心中忍着厌恶感迁就着她,那个女人看着自己暗自算计的眼神孟良看得清清楚楚,提出解除婚约他的心里也是感到一阵的畅快。“胡闹,乳臭未干的小儿岂可自作主张?孟良你是糊涂了,将话收回,老夫可以既往不咎。”“堡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还请堡主成全。”将自己的决心表明后,不再与马堡主争辩什么,孟良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那日表白过后,孟大侠表示在杨小厮的精心伺候下,自己的生活水平在逐步提高,福利不断增加,生活简直是不能再好了,身上生人勿近的寒气也在一点点消散。杨小厮表示,自家相公依旧高冷,然而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是宠溺的,私下还可以和相公时不时的亲个小嘴,摸把小手,求顺个毛,他简直幸福地想打滚,然而总是有那些个不识相的人来打扰。   马梦仙也就是马小姐,在给孟良摆宴洗尘的那晚,她远远看了一眼孟良,只是一眼,她就喜欢上这个外表冷峻的男人,看着他深邃的双眼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的跳,风度翩翩,白衣赛雪,这道身影在自己的心里落了根,怎么也除不去。马梦仙自诩美貌在全武林也是数一数二的,遗传母亲的一双媚眼更是为她增色不少,但是看到孟良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她觉得自己的媚眼都抛给了木头,让她十分气馁。奇怪的还有那个小厮,身材纤细,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一双眼如盈盈秋水甚是有神,看到她对孟良抛媚眼的眼神仿佛是捉奸的妇人一般,倒是充满了愤怒,和孟良在一起时她总有一种被恶狠狠的盯着的感觉,然后等她狐疑的回头便看到他掩饰的笑,这个仆人对主人的的情感不一般,这般想着,看向杨伊的眼也饱含深意,她刚得到孟良退婚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小厮有关。   杨小厮表示他要炸毛了,这个女人要不要送这么大的秋波给自己未来的相公,好像自己是空气一般,自家相公都冷脸相待,对她避而不见了,怎么这个女人依然锲而不舍的垂涎着自家相公的美色,杨小厮小嘴撅着,快能挂上个小油瓶了,心中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   杨伊抚着受伤的脸,脸色苍白,眼中含泪,心中暗恨。半个时辰前,马家堡堡主将自家相公召去,说是有要是商议,孟良和杨伊腻歪了一会儿就去了,孟良前脚刚走,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马梦仙,不,是那个恶婆娘看见自己脖子上的吻痕,眼中火冒三丈,他心道不好想逃,却不想那恶婆娘是武艺高超之辈,平日里的柔弱全是装出来的,她一个照面就把自己打晕了,等他睁开眼,便看到自己身处牢房,那恶婆娘仗着自己的气力比自己大,抓着自己的手腕,三四巴掌铺天盖地地落在脸上,火辣辣的生疼,一边还骂“你这个贱人,长着一张狐媚脸,今天我就打烂你这张脸,看你怎么勾搭孟大哥。”幸好,那个女人旁边的人拉住了恶婆娘,在她的耳边私语一番才让那个恶婆娘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跺跺脚不甘心的离开了。   镇定下来,杨伊捂着脸打量着四周,放眼可见,四周都是牢房,牢房的门柱不知是什么材第制成,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着玄色,一看就十分坚固。“嘎嘎嘎!”一个很不舒服的怪声传入杨伊的耳朵,“马文韬这个老狗越来越没品了,连一个乳臭未干、不会武功的小娃娃都不放过。”声音乖戾,让人不喜,顺着声音看去,一个黑衣男子趴在斜对角那个牢房的地上,让人看不清表情。“快刀李,你都被废了还顾得上关心别人啊,啧啧。”又一个洪亮的声音出现在这个阴森的大牢。那个声音不知是主人嗓门洪亮还是有意为之,凡是听到之人,脑袋莫不震得有些疼。   孟良被马堡主唤去,听他一直喋喋不休一些他和孟父年轻时闯荡江湖的故事,一边说着脸上还面露出追念神往之色,等到马堡主疲倦地挥手让孟良退下时,半个时辰已经过去。归心似箭的孟良没有看到马堡主脸上得逞般阴险的笑容,心心念念着杨小厮,快步回到屋子,却没想到人走屋空。他随即想到这可能是马堡主的调虎离山之计,脸一白,快步到马堡主的议事厅,看到马梦仙娇笑着倚在马堡主的身边,媚眼如丝的看着他,看着父女二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孟良还怎么会不清楚爱人的下落。“马堡主,孟良在此恳请堡主和小姐放我那个小厮一马,孟良感激不尽。”说罢冲马堡主作揖,希望他择轻避要地说没有引起二人的怀疑。“你那个小厮年幼不懂事,我代孟兄□□一番再还与你如何?”马堡主阴阴地笑道,走到孟良身边,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小厮?孟良你是当我老糊涂啊!”孟良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沉,暗知此事恐不能善了,“堂堂江湖名侠不自惜羽毛,和小厮厮混,还敢为那个狐媚子伤我爱女的心,小儿你敢!”马堡主接着说道,说完这句,想到爱女悲痛欲绝的样子,怒气不自禁,手一挥,将檀木桌子生生地拍成两半。孟良这时抬起头,他心知在说什么都于是无补,当今紧要的还是打听杨小厮的下落,逼马堡主放人。“堡主指教的是,他虽是敝贱小厮,却是与我真心相爱,是孟良的心头血肉。还请堡主放人,孟良自会速速离去,否则休怪孟良无礼,横闯马家堡大牢。”孟良一改之前的妥协,语气开始咄咄逼人了起来,上前一步,与马堡主对视,暗自运功,一股强悍的气息想马堡主袭来。眉毛凝成一个浓重的墨疙瘩,冷哼一声,这老匹夫,怎敢,将他二人活生生的分离,想到杨小厮柔柔弱弱的身子奄奄一息倒在眼前的样子,他恨不得将眼前二人生生撕裂,杀气笼罩全身。马堡主与孟良对峙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没有去看孟良黑的快要凝出墨汁的脸,“孟小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做什么前先最好想想那个小厮,七日之后,你和小女速速成婚,否则休怪老夫翻脸无情,做出什么让你后悔一辈子的事。”说罢,欣赏般的看了看孟良发黑的脸上,拉着马梦仙大笑着离开大厅。   孟良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扬起拳头砸向地面,地面瞬间以拳头为中心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这种无力感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久到让自己忘记江湖险恶,开始松懈下来,而自己生死未卜的爱人正是这次疏忽大意的惩罚。回到屋子里,这里到处充满这那个杨小厮的痕迹,仿佛他只是出了一趟门,一会儿就会眨巴着无辜的灵眸扑进自己的怀里,伸出柔弱无骨的小手在自己身上兴风作浪。我的杨小厮,你到底在哪里?   大牢里的杨小厮似是听到了孟良的呼唤,向大牢的出口处张望。怎么办,怎么办,杨小厮焦急地在牢里踱来踱去,自己已经失踪了快一个时辰了,那根木头肯定快急死了,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始乱终弃?呜呜,杨伊心中的小人泪流满面,自己好不容易追到的相公难道要飞了吗?在很大一部分上不得不说,杨小厮你真相了。   孟良浑身散发着寒气,向马堡主的议事厅走去。“孟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怎么考虑好了?”现在孟良看见马堡主和他的女儿只想将两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但是一想到杨小厮,孟良眼中一沉,忍辱俯下身子,“七日之后,孟良自会迎娶马小姐,还请堡主信守承诺。”说罢,不去看父女俩得意的嘴脸,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三千,每天八点半到九点半之见。   ☆、第 4 章   深夜大牢里,出口处迎来一片火光,杨伊扒着牢笼,意外地看到了一袭红衣的马小姐在一群黑衣奴才的环绕下,袅袅婷婷地向自己走来,夸张的笑容扭曲了五官的位置,在黑暗的映衬下有些恐怖。杨小厮赶紧向后退去,这个恶婆娘要干嘛,这妥妥的是夜黑风高、杀人灭口的前奏啊。马梦仙莲步轻移,体态端庄地站在杨伊的牢门前,脸上的那抹艳丽被精致的妆容勾勒得更加动人,她俯下身子,嘲弄地看着如笼中雀的杨伊,“你知道我身上穿的是什么吗?是嫁衣啊,贱人。”马梦仙仿佛没有看到杨伊呆滞的神情一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贱人就是贱人,你看到了吗,孟大侠最后娶得是我,他爱的是我啊,你还是趁早死心吧。”美丽的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吐出的话却是字字诛心。“七日之后,就是孟良娶我之时,哈哈哈哈。”说罢,马梦仙细细地欣赏了一番杨伊苍白的脸色,然后在一群人的环绕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灯火远去,大牢重归寂静。   七日之后,是木头要迎娶马小姐,这不可能,不可能的!可恶,自己被困在这里,否则一定要好好问问木头这是不是真的。黑暗中,杨伊蜷缩在牢房一角,双臂环住瘦小的身子,大脑还在一字一句地消化着刚才的话,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争气的泪却一滴一滴地掉,一想到那根木头要抱别的女人,心如刀绞般的痛,木头,这最好不是真的,要不等我回去要你好看,心里幼稚地狠狠威胁着,将脸深深地埋入双膝之间,浑身充满了无力感,木头,木头,你答应过我,不会负我的,你不会负我的……这一夜,空荡的大牢里传来杨小厮的呜咽,断断续续,一直到天明。   孟良在这七日内没有闲下来,他先是飞鸽传书,将自己被困马家堡的消息传递给远在扬州的亲人,同时还得忍着将马梦仙一刀劈死的念头和她周旋,希望能得到杨伊的一些消息。这回,情况完全颠倒,马梦仙以婚前七天新婚夫妇不得相见的缘由,将孟良拒之门外,孟良无法,只能看着婚期一天天临近。而困在大牢里的杨伊听到自家相公大婚的消息后,害怕、惶恐在日夜侵袭着他,他控制不了心痛,日日以泪洗面,心力憔悴,只是靠着信念苦苦支撑。   大婚之日,孟良麻木地穿上新装,胸前的那团大红花刺目,似是泣血的双目,听着外面震天响的锣鼓声,孟良心如死灰,这七天他用尽一切手段去找杨伊,希望能带着他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那对父女很狡猾,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让他无从下手。“姑爷,吉时已到,还请姑爷前去迎接小姐。”主婚的嬷嬷穿着一身艳粉,老脸笑得如菊花绽放,让孟良恶心到心里,他麻木着脸跨出了房门,心里想着的却是:杨伊,我终是负了你,别怨我。   车马络绎不绝地涌入马家堡,在大厅内,红色是装点大堂的主色调,琉璃盏,鲛烛灯,金玉屏,红锦帘,昏黄的烛灯光摇曳着仆人们喜气洋洋的神色。宾客们即使是各门派的核心人物也纷纷赞叹着马家堡的大手笔,着波斯地毯,乃是邻国蓝眸异族进献,上镶嵌晶石上千,异国红血石上万,金丝银缕数不尽数,历时数年完成,中间绣有天女散花,从大门一直延续到礼堂,远远一看,似有天人仙气缭绕、拂身接引。大厅又以百紫千红点缀,微风拂来,奇异的馨香之气醉人醉心。马堡主看着堡中出现沉醉神色的宾客,捋了捋胡子,笑了一笑,眼中神色越加深邃古怪,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吉时已到,新娘、新浪一袭红装出现在翘盼已久的众宾的视野里,新娘妩媚多姿,笑容甜美可人,这个新郎,也就是孟良,倒是满脸冰霜,紧紧地抿着薄唇,不笑也不说,司仪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脸上和身子都是麻木的,仿佛成婚的不是他,而是别人。随着一声礼成,新人在众宾的拥簇下回到新房,而宾客开始哄闹着说是要闹洞房,被堡主安排挡酒的人拦住了,那几个小厮分外会来事,挡酒挡得不动声色,妙语连珠将宾客逗得喜笑颜开,一时大堂内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其乐融融,谁也没有察觉到这欢乐背后隐藏着的阴险。   “哐当!”一响,一个宾客面色微醺,将凳子压倒,居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仰面大睡起来,众宾一边打趣着那人,一边想要把他抬起来,话音刚落,“哐哐哐!”几个宾客接二连三地倒下,大厅一片哗然。这下前来贺喜的人可不认为是巧合了,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拔出手中的剑,叫嚣着让马堡主给个交代,仆人开始和宾客混打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马堡主出现了,不过穿的不是刚才金红色的袍子,而是黑色的劲装,脸上面无表情,仿佛在马家堡发生的混乱与他无关,又或者说他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场景一般,众人一看到马堡主露面了,叫骂得更加厉害了。“马文韬,你个老东西,我兄弟二人好心好意来给你贺喜,你却痛下杀手用□□害我们,你是何居心?”一个紫袍中年人叫骂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还请堡主给我等个交代!”宾客在中年人有意的带动下,愤慨万分,情绪激昂,拿着手中的武器四处乱打,涨红着脸和马堡主要个交代。却见大堂前的马堡主,不怒反笑,连着击掌三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大厅外传了过来,一百多个蒙面黑衣人,在宾客没反应过来时将这个大厅堵得水泄不通。“交代,好,老夫就给你个交代。”马文涛运功,须发随风而动,一掌劈向刚才的中年人,那人吐了一大口黑血,倒地身亡。宾客们一下子怔住了,看向马文韬的眼开始充满血红,这是要杀他们灭口的节奏啊。马文韬接过身边人递的白色巾帕,面露嫌弃地擦了擦手,似是害脏了自己的手一般。“今天马某对各大门派拨冗前来祝贺小女成婚表示衷心的感谢,但是,还请众宾离开前将各自门派的内功心法留下,马某就感激不尽了。”马文韬那张脸浮上熟悉的笑容,只不过他双眼中的阴险和贪婪越是没有遮掩的直接暴露在众人的眼中。   宾客们的情况开始变得恶劣起来,从一开始的倒了三四个人到后来的成批倒下,在马文韬说出这句话之后已经没有几个宾客还能淡定地站着的了,他们惶恐的发现自己的内力在飞速的消失,大厅内,清醒着的人连忙盘膝坐下,开始运功抵制药效,大厅一阵诡异的寂静。“马武,你给我盯着,看有哪位小友识趣愿意将内功心法献上,请上座,美女金银任其挑选。各位,马某恕不奉陪,失敬了。”说罢,马文韬挑着那双阴险的三角眼离开大厅。   孟良在喜婆门的拥簇下,面无表情地进入洞房,马梦仙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喜帕揭起,媚眼含春,面露喜色,这要过了今天,这个男人就会彻彻底底地属于她,只要尝过自己的滋味,她就不信这个男人不上钩,想着嘴角的笑容开始扩大,眼前仿佛就是孟良和自己相敬如宾的美好未来,然而还没等她摆出撩人的姿势,她的笑容硬生生地僵在脸上,头一歪,倒在地上。孟良收回了手刀,看着这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感觉倒极了胃口,看马梦仙那恶心的笑容和藏在眼中的算计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有胸没脑的女人在想什么,他的杨小厮也爱算计,算计着怎么让自己多爱他一分,可是那双亮晶晶的眼一点也不像这个女人一般让人反感,反而让他爱死了这分算计。孟良摇摇头,现在当前是要避开马文韬的眼线,想办法营救杨伊,至于这个女人,孟良皱了皱眉头,也许在出其不意的时候会有一些用处呢,昏迷的马梦仙忽然感到一丝散到骨子里的凉意。   正当孟良打算扛着马梦仙从窗户逃走时,两个熟悉而又充满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啧啧啧,老二啊老二,你怎能如此唐突佳人呢?”“这个女人长得真是丑死了,二哥的眼光可真是奇特。”两道俊美的身影,高一点的那个男子穿着一袭绯衣,相貌却是艳丽无双,一双凤眼只需一眼就媚到人心尖子上,虽然调笑着孟良,看向马梦仙的眼神却充满了厌恶,似乎恨不得将之大卸八块。矮一点的那个男子,相貌清俊,温文儒雅,但是嘴一张,吐出的便是十分刻薄的话语,没给人留一丝情面,他看向马梦仙就仿佛看死人一番。      ☆、第 5 章   “大哥,三弟,你们来了!”饶是孟良木讷,经历了这一番苦难,看到最亲的亲人时心神也不禁动摇。看到二人,他紧绷的身子微微放松,心知杨伊解救有望。别人不知道,以为孟家三兄弟里他最出挑,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家兄弟的通天本领,只是老大愿意扮猪吃虎,不愿和孟良争这个虚名,故让外人以为老大徒有姿容艳丽,而无实权,实则朝廷中最为神秘的覆面司徒便是眼前这位,手握杀生大权,凶名可使儿啼立止。老三的低调比起老大那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精通药理,擅长烹饪,一双盈盈玉手,可救人亦可杀人,只是他从不在外人面前轻易露脸,否则让人认出他是江湖上医术与性情古怪著称的玉面圣手,只怕孟家从此不得安宁。   原来在三日前孟家收到孟良的家书后,由于时间紧急,孟父安排孟家老大和老三驾驭轻功赶到马家堡,让他们随机应变,一路上二人风餐露宿,终是在孟良大婚前赶到马家堡,不过二人均是武功高强之辈,远远地就感觉到许多股强劲的气息成合抱之势围着马家堡,两人感觉有异,混在马家堡中,暗自观察马家堡的动静,等到看到那个女子在恬不知耻地要诱惑孟良,两人才现出身形,和孟连相聚。   孟朗从怀中掏出一粒绿色的丸药,捏着马梦仙的下巴让其吞服,转而和蔼一笑,“散形丹,只需一粒,武功再无恢复可能,若是女子吞服还有再塑容貌的功效。”对于再塑容貌的功效是什么,三人心知肚明,对于一个女子,没有实力没有相貌,当然,很快她连一个好的家庭背景都不会有了,这已经是极大的惩罚。将昏迷的马梦仙一人留在地上,三人展开绝世的轻功去马家堡的大牢,那里杨伊在等着他们。   杨伊在昏暗的大牢里哭得昏天黑地,他听见地面上传来的锣鼓唢呐声,心中悲痛难忍。等到孟良三人到达大牢时,三个习武之人,耳目聪颖,听到了一角传来一个嘶哑的男声,“孟良你个臭木头,本小厮天生丽质,全身香香嫩嫩,那个恶婆娘连本小厮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你就等着娶了那个剽悍婆娘天天被她压,铁杵磨成针,得烂病,小弟弟腐烂而死……”让人发笑的气话传到孟良耳中,心里又气又爱,很不能冲到杨小厮面前狠狠地堵住那张香艳的红唇,让他再也吐不出这些稀奇古怪的气人话,尽情地和他厮磨一番。   看着身边两人努力憋着笑的样子,孟良无奈的摇摇头,这辈子他是栽在杨伊的身上了。泪眼模糊中,杨伊看到了他正骂着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一下子蒙住了,还以为是自己太思念孟良产生了幻觉,闭着眼,泪珠在弯弯的睫毛上抖动,嘴里小声嘟囔着,“孟良你个混蛋,,花心大萝卜,还敢给本小爷施邪术,小爷闭上眼都能看见你。”揉了揉眼,再次睁开眼,孟良倚在牢门,正似啼非啼地看着他,俊脸上闪现着一抹无奈和温柔。   马家堡外的一个客栈里,杨小厮红着脸和他的相公抵死热吻,不时发出暗昧的声音,两人心中的激动久久没有平定下来,杨小厮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孟良的怀中,嗅着孟良身上的气息,脸上羞红,回忆着刚才的情景。牢内,杨伊看着孟良一步步想自己走近,感觉心被猛烈的幸福感冲击,看到孟良来营救自己,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的相思、疑恐全都落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泪珠子不知怎的一滴一滴地控制不住地往下落,掩饰般地怒骂道:“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这一句嗔怨简直融化了孟良的心,他看着消瘦下来的杨小厮,身体比大脑先行一步,竟然直接堵住杨小厮这张让他日思夜想的红唇,一番旖旎更是让身边二人不忍直视。杨伊羞红了脸,扬起拳头就要砸孟良,孟良看着杨伊白皙的脖颈上的那抹淡粉,反而眸色渐深,不管不顾地继续吻着,直到杨小厮喘不过气来讨饶才放过他。   马家堡内,江湖众好汉苦苦运功支撑,大厅内都是沉重的喘气声和被内功蒸发的汗气,大厅一阵死寂,突然,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一个身上挂彩的黑衣人快步走到马武身边,在马武耳侧叽咕了一番,马武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地上众人,快步走到院里,手一扬,一朵红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黑衣人们快速从大厅撤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这是放过我们了?”一个宾客如梦初醒般问道,顺利地得到了众人的白眼。接着众人看到了三个相貌相似的青年人从门外闪入,一个冷一个媚一个清俊,有宾客认出孟良那张脸,失声叫道,“这不是今天的新郎官么?”   前来营救宾客的三人自然是孟家三兄弟,孟朗精通药理,而且谙熟世间万物的运行规律,将天道和药理融为一体,造就他绝世的厨艺,甚至就连他制的丸药都是色香味俱全,堪称一绝。得知众宾中的毒后,孟朗在客栈就运用他的内力,将药物提纯,拿出特制的药壶,制成丸药。三人将这丸药分发到宾客手中,看守者众人运功恢复内力。   待到这场混乱彻底平息下来已是月上柳梢,之前孟浪暗中运用自己的暗卫势力给马家堡制造了不少的混乱,所以马武无机顾暇众人,将看守大厅的暗卫调走前去支援马文韬,马文韬在拼死抵抗无果后,明白大势已去,本打算带着家眷溜之大吉,却在爱女的闺房中看到一个其丑无比的老妪穿戴着嫁衣,误以为马梦仙已遭毒手,想到自己爱女命丧黄泉,马文韬的眼彻底红了起来,那人厮打,招招毙命,等到暗卫将这间屋子围起来时,马文韬一掌劈在那个老妪天灵盖,那个老妪临死时抱着马文韬的腿,泪水纵横,看着马文韬喃喃叫着爹爹。马文韬听到这个熟悉的语气愣了一下,待仔细看清那老妪和自己相像的相貌,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马文韬眼睛血红,涕泗横流,搂着马梦仙冰凉的身子,一探脉搏,已是香消玉殒、无力回天。   看着押走的马文韬双目赤红,发狂的模样,孟浪凤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父女相杀,白发送黑发,世间痛楚也莫过于此了,正可谓自作孽不可活,这对父女的下场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他人。   “踏雪”宝马悠闲地散步在大路上,杨小厮舒服地仰在孟良怀中,这两天他一直在仗着孟良的疼宠讨一些稀奇古怪的债务,比如说:关在大牢里的精神损失钱啦,孟良的负心钱啦,自己的流泪钱,伤心钱……正可谓是千奇百怪,不过孟大侠表示他早已见怪不怪了,看着自家杨小厮瘦下来的小身板心里早就自责不已,还怎么会和杨小厮讨价还价呢,更何况他也是分外乐意当这个债务人的。   “主子,我想讨一些治疗痛心的医药费了。”杨伊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孟良,一双圆圆的猫眼中哪有一丝悲伤的样子。孟良脸上刚硬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嘴角在杨小厮看不到的角度扬起一丝笑意,“这回打算讨多少?”杨小厮晃了晃可爱的小脑袋,盘算着,一个太少,三个太多,刚想抬起头回答,一个于孟良冰山形象不符的煽情至极的吻落在了杨小厮的嘴上,堵住了他欲要说出口的话,杨小厮乐呵呵回应着孟良,任凭那条舌头在嘴中霸道掠夺着津液,眯着眼想,这就算是一个吧。   客栈内的一间房,孟良眯着一双丹凤眼看着自家小厮不知死活地躺在自己屋子的床上,想起那个让他想起就失笑的可爱借口:睡前要听故事来安抚受过刺激的心灵,世间也就他家小厮敢不怕主子,向主子索要故事吧,但是自己还偏偏爱死了这个人儿,乐意宠着他,舍不得让他受委屈,让他不自知地一次次来煽风点火挑战自己的自控底线,而自己一次次在夜里用冷水浇灭自己高涨的激情。天知道,孟良多怕自己化身为狼,将杨小厮给生吞了。他打算带着杨小厮从马家堡回到扬州孟家,在亲友的祝福下给杨小厮一个盛大的婚宴,让他风风光光地嫁给自己,也希望将两人美好的一夜留给洞房花柱,然而,现在看着在床上搔首弄姿的杨小厮,孟良抽了抽嘴角,表示严重怀疑他自己的自制力。   “主子,主子,我要听睡前故事。”杨小厮打滚撒泼。卖萌犯规啊,孟大侠在心里喊,但是脸上还是得带上正人君子的面具,自那天表白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孟良当然知道杨伊打蛇上棍的脾性,生怕自己面露犹豫让杨小厮看出来,“乖,回屋睡,我会一直守着你的。”说罢将躺在床上的杨小厮一把搂起,送他回到自己的屋子,杨伊岂会甘心自己的计划再次流产,直接搂着孟良的脖子,就这孟良抱他的姿势开始热吻,一双手光明正大地摸上了他肖想已久的胸膛,一捏,满意地听到孟良轻哼一声,接着就是更猛烈的狂风暴雨向杨伊袭来。用最后一丝理智将自己生生从欲望中拉了出来,双眼逐渐清明,把杨小厮往他的床帐内轻柔一放,不等杨伊手脚并用地拦住他孟良便逃一般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无奈地感受着身上的热度,又是一个不眠夜。      ☆、第 6 章   一路上,孟良专门选择有大型镇子的地方上路,顺便领着杨伊游山玩水,讲述着当地的风土人情,杨伊每每这时歪着脑袋认真地听,心中对孟良学识渊博更加崇拜,两人一个讲,一个听,一路上倒也不寂寞。现在两人的位置完全颠倒了,杨伊一袭白月袍子,相貌清秀,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他走在前面,看到许多自己以前没吃过的、没玩过的都要吃一遍、玩一遍,杨伊前脚一走,孟良穿着一袭玄衣后脚付钱,倒是分外默契,远远的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杨伊是哪家有钱人的小公子呢。   孟良紧跟在杨伊后边,他喜欢看到杨伊依仗自己的宠爱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样子,喜欢杨伊拿着一点稀奇的小玩意样子来向自己的显摆的样子,喜欢他无忧无虑地倚在自己的怀里全心全意地信赖着自己的样子,孟良甚至想到,可以的话,他愿意一直这样宠杨伊到老。之前两人经历的磨难让两人更加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两人甚至于在街上有时也牵着手,一路上有赞美的、厌恶的、羡慕的、害怕的眼光投向他们,他们也置之一笑,一路下来两人的心意紧紧相贴,就像对方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般那么自然和谐,给人一种无法插足进来的感觉。   扬州城孟府门外,杨伊看着眼前豪华的府邸恍如在梦中一般,这是他一辈子都想不到的豪华,就光是孟府门前的一座石雕的价值,对于一穷二白的杨伊来说都是一辈子无法企及的天文数字,从结识孟良到现在,他只知道自己认定的男人很有钱,等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进入孟父代表着什么,杨伊反而心中害怕了起来。   握了握杨伊渗出细汗的手,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孟良心里涌起怜惜之情,拉着杨伊的双手,看着那双左右乱转的双眼,孟良半开玩笑的说道,“呐,你只要知道你未来相公很有钱就行了,孟家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小儿媳妇了。”一打趣的话让杨伊心里放松了一些,嘴上依旧不服输地说道,“话别说满了,谁是媳妇还不一定了。”听到这话,孟良看着杨小厮那别扭的表情暗自笑了,落在少年白皙的脸庞上的视线也格外有深意,不经意地说道:“来日方长。”直到半年后,孟良还牢记着这句话,总是压着杨小厮做一些羞人的事,美名其曰:重振夫纲,让无意间知道原因的杨伊每每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已经是后话了。   手拉着手,杨伊和孟良走进了孟府,杨伊上下打量着孟府,虽不若马家堡般的奢华,但也是小桥流水环绕,舞榭歌台错落,珊瑚红翠装点,还有寻常人家一辈子都看不到的玉石宝藏也在地上大大方方的摆放开来,惊得杨伊的小嘴合不拢。孟良无奈,拉着自己的呆萌小爱人就直奔大厅而去。   杨伊的脑袋还没跟上孟良的节奏,就被孟良牵着手走进大厅,表情愣愣的,很是蠢萌,待到感受到两道打量的视线,杨伊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在未来公婆前出了糗,一片可人的红色从脖子烧到脸上。   孟氏上下打量着杨伊,看到他可爱的反应心中暗笑。半月前,从马家堡回来的孟家大少和三少带回来一个让全孟府又喜又惊的消息,喜的是孟府的冰山少爷居然开窍了,还要带着一个媳妇回来,惊的是,孟家二少终是不同于常人,连媳妇都是带把的。一时间,全孟府上到孟氏夫妇,下到小小仆人,还集体震惊了小几分钟,一群人在风中凌乱。孟氏在没看到杨伊之前,充分发挥了她作为扬州才女的想象天赋,将未来的儿媳妇想象成五大三粗,络腮胡子、硬邦邦的模样,对一个比自家儿子还爷们的彪形大汉喊儿媳妇,孟氏表示实在是接受无能。今天在大厅里,怀着心中的渺茫的希望看到杨伊呆萌的样子,孟氏反而心中舒了口气,最起码自家儿子的审美还是没问题的,这样一想,反而莫名地觉着杨伊顺眼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眨着灵动的眼睛也在看着自己,孟氏心中的萌点瞬间被戳中,甚至冲杨伊和蔼地笑了笑。看着自家母亲和爱人的眼神互动,孟良悬着的心放了一半,看来自家母亲对自己这个小爱人还算满意,这已经就是个不错的开始,不过看着父亲黑着脸瞪过来的眼神,孟良突然又觉得成婚之路还是很漫长啊。   这是一场攻坚战,孟良和杨伊运用了苦情计加上一些威逼利诱很快地就让孟夫人和孟良的两个兄弟站在自己这边。   孟母这边用的是苦情计,孟家血统太过强大,生出的儿子也各个妖孽的不像样,硬生生地让当过三次娘的孟夫人愣是没有感受到一丝成就感,所以在和一些女仆红着眼眶听过杨伊那些被夸大百倍的悲惨遭遇后,孟母的母爱如滔滔江水般泛滥开来,一发不可收拾,杨小厮成功地新晋为孟夫人的心头肉。   孟浪这边,孟良:“我知道你喜欢男人。”孟良冷冷地盯着自家大哥,薄唇煽动,“你说要是皇上知道你喜欢的是男人的话会怎样?”孟浪考虑了不到半秒钟,果断加入自家弟弟的阵营。笑话,全京城都知道小皇帝贪恋自己的美色,只是介于自己曾在紫金龙殿上堂而皇之地说明自己好佳人,小皇帝也只得善罢甘休,想到小皇帝对自己流着口水的样子,孟浪一阵眼抽。   至于孟朗就更加简单了,孟良只是说了几个传说中的药名就已经让他□□了,得到一份百草图的孟朗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他的寻草之旅,还遇到了自己的命中克星,当然这也是后话了。不得不说,从孟良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家人支持来看,他还是很有腹黑的天赋的,这也暗示了日后单纯的杨小厮一辈子翻不了身的悲惨命运。   孟老爷表示最近真是够了,自家的三个儿子他就不吐槽什么了,随着孟良和杨伊的有意拉拢,不知不觉间居然只剩自己一人在孤军做战了。自家儿子和儿媳家宴秀恩爱能不能忍?,自家媳妇抛弃自己跑到敌营为杨伊出谋献策还和自己搞分房能不能忍?更可恶的是自家仆人都开始在家人的有意支持下大着胆子开始逐渐地疏离自己,什么喝茶放凉水啦,时不时用鄙弃的眼神看看啦,让习惯家眷环绕的孟老爷感觉如坐针毡。书房内,已经打了三天地铺的孟老爷严肃地考虑了一下生存大计,心里忽然一动,要不他索性做个顺水人情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二无后这不是还有另外两个儿子么?想着想着,孟老爷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也不和自己较真了,开始慢悠悠地考虑着孟良的婚宴事宜。   大婚当天,杨伊手攥着红袍,小脸紧紧地绷着,任凭侍女们拿着呛人的胭脂腮红往自己脸上涂涂抹抹,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杨伊心里反而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如果这是梦境的话,他真希望能一梦不醒,看着挂满红菱的门房,静静催泪的红烛,以及来来往往忙碌的侍女,喜婆脸上的甜笑,孟夫人指使仆人在厢房挂着喜字的样子,一切都太美好,美好的让杨伊不敢相信。恍惚间看到孟夫人放大的脸,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后喊到“阿花,把胭脂拿点,还需要补点粉”然后在他脸上又盖了厚厚的一层,一边细细地嘱咐一些婚礼细节,听着孟夫人耳边的絮絮叨叨,杨伊心中的幸福感又冒出来不断地冲击他的小胸膛,就是他亲娘对自己也不过如此吧。   孟夫人看着被打扮成瓷娃娃的杨伊表示分外满意,一挥手,门外的唢呐吹得更加响亮,在众女环绕下,杨伊怀着惴惴不安的心走出房间。   孟良这边是孟老爷和孟家少爷坐镇,现场一片混乱,谁都没想到孟良这个冷冰冰的男人居然这么怕上妆,居然小儿无赖般的偷偷地卸掉好几次妆容,喜婆早已急的团团转,还是孟家三少实在看不下去了,趁着喜婆补妆,将底液换成特制定妆水,终于在孟夫人那边唢呐吹起前搞定了孟良。   喜堂上,众宾看着两个同是一袭红袍的男子携手步入大堂,一个高大俊朗,一个灵秀可人,三拜过后,不顾众宾诧异的眼神,孟良拉起杨伊的手,眼中充满庄严和深情,对着天地,对着众宾,对着自家爱人那双可爱的双眼朗声大喊:我孟良,今娶你杨伊作为我一生的伴侣,天地为证,从今日起,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我愿永远爱你、宠你,一生一世忠心于你一人,如有违逆,人神共弃。看着孟良认真的眼神,听着他的誓言,杨伊的眼眶湿红,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孟良许下他的吗,世间夫妻的伉俪情深也莫过于此,转而粲然一笑,眸光闪闪,回握着孟良的手,那他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众宾还没来得及消化孟良的宣言就又在恍惚中听到一个清脆的男声:我杨伊,今下嫁于你孟良,天地为证,从今日起,无论顺境还是逆旅,无论喜悦或是悲伤,生死相随,我愿永远爱你、尊敬你,一声一世只忠心于你一人,如有违逆,人神弃之。誓言简单真挚,两个男子并肩而立,亲密无间,让众宾称叹不已。时隔数年之后,那天参加婚宴的宾客已是白发颓然,他们对那天地为证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此乃是江湖数年美谈。      ☆、番外之小厮向学   潇湘竹苑内,孟良和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品茶论道,杨伊弯下身子调煮茶叶,风叶萧萧,竹林沙沙作响,孟良的这位故人乃是先皇钦点的监国,曾得孟良拂照,幸免于奸佞小人的迫害,由于两人都对道法颇有心得,遂约定每年的八月初八相约在这个竹林以道会友。   杨伊歪着可爱的脑袋,听两个人的交谈,感觉自己似在云雾里一般,脑袋晕晕乎乎的,为什么孟良会说“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表情似是意有所指,而那个监国长长地喟叹一声“孤凤竟不至,坐伤时节阑”然后就沉默了下去,无法强颜欢笑起来,两人均是少话之人,一时无言倒也不尴尬,而是敛神静坐,倒是自己这个煮茶人心里如猫爪一般痒痒,恨不能上前说上两句。   黄昏翩翩而至,天边挂起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孟良先打破沉默上前一抱拳,“柳兄,天色已晚,小弟先行告辞,青山不见,绿水长流,明年再会。”那个中年人微微颔首,也是一抱拳算作是回应。   路上,憋了一肚子话的杨小厮紧紧攀住孟良的肩膀,大眼眨都不眨地盯着孟良,像是重新认识了孟良一番,那眼神看得孟良身上微微发毛。“怎么了,恩?”孟良好奇自己这个小爱人脑子里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怪异,“你最后说什么幽篁里,然后那个人就不吭声了,你们是打什么哑谜?”杨伊紧盯着孟良,脑袋里还是一团浆糊,都是一种语言,那些字拆开他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连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懂呢?   孟良看着怀中人迷糊的眼神,心中一动忽然想到,自己生在孟家大户,虽是习武但也是饱受诗词歌赋的熏陶,一接触那些虚与委蛇难免也得文绉绉一番,自然多少也会了一些文言诗词,但是杨伊不同,生在偏远之处,身边也是语言粗鄙的蛮人,只怕也没有接受过夫子教诲,这样想着,对怀中的小人更加怜爱。   柔声说道:“柳兄才情世间少有人敌,但是却不受小皇上的赏识,我方才那句话就是形容他现在的处境,是故他心有所感不愿开口了。”“你们这些人说话真是拐弯抹角,直接说不就好么,还说一些我都不懂的东西啊。”想着方才竹林中自家爱人和那个监国相知相惜时外人无法涉足的氛围,杨伊在本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一壶酸溜溜的老陈醋,说出的话都带着一股酸劲儿,愤愤地用手砸着身后的胸膛,这不是欺负人没文化嘛,杨伊委屈地扁扁嘴,那磨人的小模样惹得孟良发出愉快的大笑,用下巴亲昵地磨了磨杨伊的青丝,自己这个小爱人啊,做出那样的表情真是很可口啊。   清晨,拉着睡得迷迷糊糊的杨小厮,看着那双茫然的水漉漉的大眼,孟良的下腹一紧没把持住,先给了小爱人一个狼吻,没办法,这个小妖精太磨人了,可是他自己偏偏还不知道,总是有意无意地散发着诱惑的气息。一吻过后,杨伊小脸粉扑扑地,吐着舌头委屈地看着孟良,自从新婚后,自家相公就变了个人似得,谁也没想到平日很是高冷的大侠怎么在床帐内热情似火,顶着一张禁欲脸还总爱面无表情地说一些下流的词,惹得自己怎么也把持不住。杨小厮在心里苦恼道,没成婚前他总想着自家爱人温柔点,现在自己家爱人太温柔了肿么破?看着孟良张俊脸有些讨好的神情,杨小厮怎么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孟良身后摇啊摇啊摇,心里暗暗好笑。   书房内,当着杨伊的面,徐向前向孟良鞠了一躬,“孟公子放心,徐某自当将毕生所学教与夫人。”“这是我的夫子?”看到孟良颔首的杨小厮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一双猫眼崇拜地看着孟良,自家爱人好贴心啊有木有,恩,晚上给相公加餐,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想着孟良精硕的身子,默默在心中擦了擦口水。孟良好笑地看着自家爱人崇拜的眼神,分外受用,当着夫子的面,毫不吝啬地给了杨伊一记孟大侠式的微笑作为对爱人的鼓励。   徐向前表面上神情自若,心里却很是触动,江湖上的冷面冰山居然会笑,要是在外面,那发自内心的笑还不知会迷住多少少女心,心下反而有些庆幸孟良平日的冷淡,还是冷淡点好,看着杨伊的眼神也在开始改变,早在市坊就对孟良对杨伊的疼宠,如今看来只怕杨伊要孟良的心只怕孟良也会毫不犹豫地双手奉上吧,当下心中再无毫无怠慢杨伊的念头。   卧房内,“该睡觉了。”孟良看着在灯下练字的杨伊,看着爱人认真的模样头疼起来,这已经是第三遍催他了,看到小爱人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孟良心里一下子不平衡起来,心里暗暗发苦,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杨伊正写着夫子布置下的作业,快完成时,身子突然腾空而起,一声惊呼后,背就感觉到床榻的柔软,灯熄了,夜还很长。   看着夫子笔下一个个生动的字,杨伊仰天长叹,感觉到世界对他的深深恶意。这一个个字自己常挂在嘴边,怎么长得一个个这么古怪,七里拐弯的。古怪也就罢了,但是字多就不忍了,看着厚厚一本字典,杨伊秀气的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所幸的是,徐向前教学风格并不如寻常夫子般严厉,讲述倒也有趣,这才让杨伊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学习。   半个月一闪而逝,杨伊也熟悉了近百个字,夫子循序渐进地开了一些成语诗词,杨伊很快融会贯通地就用上了。   “孟良孟良,我今天新学了一词,是用来形容你的。”杨伊下了学,一阵风一般兴冲冲地跑到书房,果不其然,书房内只有孟良一人在静静地看着书。孟良抬起头,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家爱人,被挑起好奇心,“哦?那是什么?”杨伊看着孟良温润如玉的脸庞,想也没想,四个字脱口而出“秀色可餐”,孟良瞬间脸黑了一半,没有一个男人原因被爱人用秀色可餐这个词来形容,再说明明杨伊他自己就很可口了。看着杨伊那双亮晶晶的讨喜的双眼,孟良怎么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咽了口气,决定再给自家爱人一个机会。   “秀色可餐用在我身上并不合适。”孟良斟酌着用语,生怕伤到自家爱人的求知上进心,循循善诱道“或许你可以再换一个词来形容我。”杨小厮满脸茫然,夫子不是说心爱之人可以这般形容吗,可怜的杨伊就算打破脑袋都没想明白夫子说的是世间寻常男女,他和孟良自然就不算在里面了。看着孟良期望的双眼,杨伊只能绞尽脑汁得想,夫子这两天还教了一个词,叫扶风什么柳来着,看着孟良高大威武的身姿,最后一个字突然在大脑中闪现,“扶风弱柳”一个词从杨伊的嘴里吐出,让孟良的脸顺利地全黑了,这是在暗示自己不够强壮有力吗?恨恨地堵住这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嘴,将杨伊一把拦腰抱起大步迈入卧房,很好,他会让自家爱人好好领会什么是强什么是弱的。孟良没看到的是怀里人笑得如小狐狸般狡黠,笑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两个词是什么意思,哎,孟木头,孟冰山,是这辈子我是吃定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孟府良缘系列》孟大侠和杨小厮的故事已经正式完结,迫不及待地开孟府老三的故事了,喜欢红鲫鱼文章风格的可以继续追下去,谢谢大家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靳惜何夕】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